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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中国历史悠久的酒文化中,酒对文人究竟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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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文化酒人”即好饮酒、有学养的文化人。如“以酒为名”的刘伶,大醉六十日以避武帝求婚的阮藉,“唯酒是耽”的山筒,曾宣言“使我有身后名,不如即时一杯酒”的张翰,“一手持蟹整,一手持酒杯,…拍浮酒池中,便足了一生”的毕卓,“遇酒则饮”的淘潜等等。这些人与酒相伴相行,他们的酒事被后人津津乐道,言其人必言酒,是酒成全了他们的风采,酒也因为这些人的标杆式效应被贴上名士的标识,“名士不必须奇才,但使常得无事,痛饮酒,熟读《离骚》,便可称名士。”
酒和文人的联合使此期出现大量“诗中有酒”的作品。首先,对饮酒场面的描写,这主要出现在中古公宴诗中。魏晋南北朝时期宴饮之风盛行,以此为中介产生了不少以描写宴会场景及相关心情为内容的诗作,多以公宴、园宴、宴会、游宴为题,遵循开头点题,正文描写宴会场景,结尾抒发个人看法感情的套路。如孔欣的《置酒高堂上》:直酒宴友生,高会,每疏棋。芳姐列佳肴,山垂满春青。广乐充堂宇,丝竹横两槌。甘郭有名倡,承间奏新声。八音何寥亮,四座同欢情。举筋发《湛露》,衔杯咏《鹿鸣》。筋谣可相娱,扬解意何荣。顾欢来义士,畅哉矫天诚。朝日不夕盛,顶流常宵枉。生犹悬水溜,死,若波澜停。当年贵得意,何能竞虚名。
诗人善于在渲染氛围上下功夫,勾勒宴会环境,铺陈场面之热烈,不离美酒丰膳、清音妙舞。这些宴会多为文人交流、游览而举办,不再是礼乐的化身,具有娱情享乐的性质。饮食虽只是其中一环,但在描绘宴会场景的诸多意象中,“酒”出现的频率却是最高的,和“琴”、“丝竹”等成为中古公宴诗中的典型意象。如应唱的《公宴诗》:“巍巍主人德,佳会被四方。开馆延群士,置酒于斯堂。辩论释郁结,援笔兴文章。穆穆众君子,好合同欢康。促坐襄重惟,传满腾羽筋。”写宴会上飞筋传羽之时的辩论赋诗,场面慷慨激扬。傅玄《前有一搏酒行》:“置酒结此会,主人起行筋。玉梅两植间,丝理东西厢。舞袖一何妙,变化穷万方。宾主齐德量,欣欣乐未央。同享千年寿,朋来会此堂。”写友朋航筹交错间的欢愉合乐。
聚宴中,酒是不可或缺之物,“置酒高台上”(曹植《野田黄雀行》〉、“置酒宴友生”(孔欣《置酒高堂上》〉、“置酒会众宾”〈张华《上巳篇》〉、“置酒宴所欢”(陆机《拟青青陵上柏诗》〉、“置酒结此会”(傅玄《前有一悻酒行》)“置酒坐飞阁”(江淹《魏文帝曹圣游宴》)人们可谓是无酒不会,无会无酒。因为酒是造成宴会愉悦氛围重要的助兴品,它能剌激人的神经,推杯换盏问可以唤起人的高清雅兴,壮思逸怀:情绪低沉、乐极哀来的时候,酒又能麻痹神经,使人的压力得到舒缓和暂时的逃避。这种“忧”和“欢”的双重内涵和宴会中人们的情感相重叠,使“酒”和宴会密切结合。
“乐饮过三爵,缓带倾庶羞。主称千金寿。宾奉万年酬。”(曹植《野田黄雀行》〉“置酒高堂,悲歌临筋。”(陆机《短歌行》)“何以解忧,唯有杜康。”(曹操《短歌行》〉人们高兴时饮酒助欢,宾主融洽,尽情畅饮,何等洛意!烦恼时又以酒解忧,借酒消愁,虽然有时消愁不成更增苦闷,却不减人们对洒的喜好。
其次,乐府歌辞《独酌谣》的出现,无论写作手法,还是审美情趣,都带给后人深刻的示范性。其诗云:独酌谣,独酌独长谣。智者不我顾,愚夫余未要。不愚复不智,谁当余见招。所以成棋酌,一酌倾一瓢。生涯本漫漫,神理暂超超。再酌矜许史,三酌傲松乔。频繁四五酌,不觉凌丹霄。倏反五鼎,俄然贱九韶。鼓殇无异葬,夷路可同朝。龙嘎非不屈,鹏鹊但逍遥。寄语号嗷侣,元乃太尘嚣。
此为南朝沈炯所作,开头写独酌的因由,然后以层层推进的手法细致地描绘了饮酒的感受。对后人的影响主要表现在:一、“独酌”中表现出的独特情怀对后世文人心态的影响。“智者不我顾,愚夫余未要。”智者不顾,愚者不想相邀,茫茫人海,同道难求,寂寞之感弥散其间。然而,这种独立苍茫的孤愁在作者独酌中消融了,通过倾瓢纵饮,诗人找到了人生快慰,达到了一种飘飘欲仙的逍遥之境。对比喧闹的聚饮者,这种独斟自饮无疑是美的,更贴近人们内心。前此诗人中虽也独酌,但诗中出现更多的却是聚饮,沈炯《独酌谣》中的寂寞与逍遥,开启后世独特的诗酒情怀。
之后,吟咏独酌的诗作渐多,著名的如唐代李白的《月下独酌》,其神韵超出《独酌谣》甚远,但其诗中的淡淡寂寞和对自由的向往与《独酌谣》一般无二。二、对饮酒体悟逐层渐进的清晰表述方式。这首诗把饮酒过程中不同阶段的感觉较为细致地表达出来:一瓢饮尽神志迷惘,二酌开始敝履荣华,三酌简直连神仙都看不起了,四酌、五酌后竟如登仙境。从一瓢至五瓢的海饮中,作者从最初的茫然无意识一步步进入到超脱凡世、飘然若仙的境界。醉酒后那种惝恍迷离的境界本不易描述,更不用说饮后细微多变的心理状态,这样生动清晰表达饮酒过程中不同层次感觉的方式前所未有,时常被后人所效法。陈后主的《独酌谣》:“一酌岂陶暑,二酌断风飘。三酌意不畅,四酌情无聊。五酌孟易覆,六酌欢欲调。七酌累心去,八酌高志超。九酌忘物我,十酌忽凌霄。”从桂暑醒神逐渐进入到忘物我,通神灵的逍遥仙境。